第(2/3)页 “如果是基础表演能力都没有或者比较平庸的演员,那就不要露怯了,但有脑子里有真东西的演员,导演是很喜欢同他们切磋琢磨的,谁都有思维枯竭的时候。” “戏剧理论家理查德·霍恩比说过一句话:伟大演员的突破性表演,往往诞生于与导演美学体系的对抗性磨合中。” 小刘在心里咀嚼着他的话若有所思。 她自然是决定了要在表演艺术的道路上继续探索的,虽然勉强算是继承了梅尔辛的衣钵,但此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论表演实践,她也只不过因为一个有参照对象的角色拿到了欧洲三大的影后之一,相比于其他动辄几个影后傍身的女演员还差得多; 论表演理论,她算是刚刚入门,初步厘清了各表演流派的异同和特点,试图殊途同归地去探究“老祖”斯坦尼不同阶段的精粹。 演员的黄金成长期,需要经历不同导演美学的高温淬炼,方能去除表演杂质,成就艺术纯度。 五月的晚风裹着槐花香穿过半开的落地窗,温榆河府主栋别墅的餐厅里,水晶吊灯在红木圆桌上投下暖黄光晕。 刘晓丽端着瓷盘从厨房出来,盘底与桌布接触时发出轻微的声响:“我跟乔师傅学的新菜,软兜长鱼,尝尝!” 小刘看着桌上的素菜文思豆腐、凉菜凉拌莼菜、亦汤亦菜的腌笃鲜,还有最后的这道大荤,表情夸张道:“妈,你别告诉我都是你做的?进步这么快吗?” “当然不是,文思豆腐是乔师傅临走前做的,我哪有这刀工?” “其他我也是照他的法子做的,难度大一点的就最后这道鳝鱼了,赶紧尝尝!” 刘伊妃撇撇嘴:“你看看你就知道心疼路宽,唯一一道大荤菜还做的他爱吃的淮扬菜!” 刘晓丽笑呵呵地否认:“这可不怪我,你自己说最近有点胖了,晚上才安排点清淡的菜,就这鳝鱼也是高蛋白低脂肪的。” “那你别吃奥,我们分掉。”路宽刚夹起一筷子油亮的鳝段,琥珀色的酱汁顺着鳝肉纹理缓缓滑落,刘伊妃突然“啊呜”一口叼走了他筷子上的美味。 “女土匪啊!” 少女鼓着腮帮子咀嚼,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像只偷到小鱼干的猫咪,表情得意,只不过两秒钟就“嘶哈”着喊烫。 鳝肉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酱色光泽,蒜香混着胡椒的辛香在餐桌上弥漫。 刘晓丽看着女儿被烫红的唇瓣,笑着递过凉白开:“慢点儿吃,吃太烫的对食道不好。” 刘晓丽看着几人大快朵颐的模样颇觉欣慰,不过女儿有句话没讲错,鳝鱼倒是她特意问了做药膳的师傅选择的食材。 鳝鱼肉中富含锌元素,从西医角度讲利于维持睾酮水平,保护男性的生殖健康; 从中医角度讲,鳝鱼味甘、性温,归肝、肾、脾经,具有补中益气、补肾壮阳、强筋骨的功效。 即便住在隔壁,但偶尔半夜起来喝水、或者早起在庄园里散步,老母亲经常避无可避地听到些类似“凤箫声动”的靡靡之音。。。 都是从小年轻的时候过来的,她想着还是平日里捎带脚给小情侣食补一下,就当品尝美食了。 刘晓丽慢条斯理地舀着文思豆腐羹,豆腐丝随着动作舒展,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样愉悦。 老母亲清了清嗓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小路,还有茜茜啊,组织上已经同意你们结婚的事情了,你们自己怎么考虑的,怎么一点儿动静没有?” 刘晓丽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这可不是催你们啊,阿姨是想着要么你们领了证,先叫她小姨、外婆过来吃个饭见见面,婚礼就你们自己再考虑,事业为重,想什么时候办都行。” 路宽一脸无辜地甩锅:“我已经提了建议了,只不过茜茜还犹豫不决。” “是吗,小路你觉得什么日子合适?你自己算过吗?”刘晓丽欣喜又好奇,并且一直笃信这位的小神仙之名。 大量得以印证的事实摆在面前,无法不信,不得不信。 路老板一本正经:“孩子的生日就是母亲的受难日啊,刘阿姨你培养了这么好的女儿,我建议就在她生日领证,不蛮好嘛,她不同意啊!” “不同意!他就是想敷衍!”刘伊妃无视老母亲嗔怪的眼神,这种事情上她一向独断专行。 “你别管了妈,我们再商量商量,有什么好急的,迟早都一样!” “好好,你们考虑。” 刘晓丽还能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暗叹一口气。 傻姑娘啊,迟早怎么能一样呢? 老一辈人深谙“夜长梦多”的道理,在父母眼中,恋爱关系再长久也像空中楼阁,而婚姻关系则是把飘忽的感情锚定在现实土壤中的桩基。 他们担心漫长的恋爱期会消磨激情,更畏惧变数。 毕竟刘晓丽不知道这对小情侣现在的感情状态,远比一般的恋人更加刻骨铭心。 这是经历过痛苦决裂、信任危机、生死难关,甚至是窥得了彼此最大的秘密一角后,在艰难险阻的淬炼中结出的爱情果实。 但对于这位婚姻充满波折的单身母亲而言,她在潜意识中把女儿的婚姻视为对自身养育责任的圆满交割,可以放心看着她和人生伴侣走进新的阶段。 五月的晚风温柔,温榆河府的庄园在暮色中镀上一层柔和的橘光。 路宽换了一身浅灰色的亚麻衬衫,袖口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刘伊妃一身闲适的短裤白T,清新自然。 难得双职工家庭能按时下班,饭后复盘了一下断档许久的散步活动。 只是两人还没在草坪上走几步,路老板的电话就嗡嗡震动个不停。 “赵苯山?”刘伊妃凑过头来好奇地看了一眼。 路宽笑着接通:“应该是张卫平或者电影的事情。” 两人这几年联系不多,上一次见面还是2004年亚洲杯决赛,老赵邀请他到工体看球,试图介绍入股辽足。(235章) 路老板婉拒后,赵苯山自己上了贼船,辽足希望通过赵苯山的品牌效应提升关注度和商业价值,而后者则希望利用足球推广东北文化和自身影视产业。 只不过从05年6月入股后,老赵不到半年就连夜跑路,宣布退居名誉董事长,不再参与辽足实际管理。 直接导火索就是0-5惨败大连实德后怀疑“被假球”,试探了一番深浅后果断抽身。 算你跑得快。 “老弟,没打扰你吧?”赵苯山喊出这个称呼其实有些肝儿颤。 他不知道这几年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的路宽,还记不记得之前的几分情谊,别再自己自作多情高攀了。 “赵老师,不打扰,有事儿你说话。” “呵呵!没事儿,就是跟你打个招呼问个好,我这也是昨天刚到北平来。” “是吗?有空一起吃饭。”路老板随口敷衍。 老赵正在自己京城的刘老根大舞台未来总部喝茶,闻言不自觉地咧嘴笑道:“现在不敢打扰你啊,在给国家做这么重要一件事儿,等你忙完再请你好好叙叙旧。” “老弟,冒昧打扰你主要是想表达一下感谢,听说张导下一部电影是你攒的局,到时候咱俩也有机会合作一把了!” 赵苯山说话进退有据,他参演电影本来是还张卫平帮自己在北平找地折腾大舞台的人情,也是因为同张一谋私交不错,两人早在世纪初的《幸福时光》里就有过合作。 但偏偏要打电话来感谢一下路老板,这是想借着电影的关系把往日的交情再捡起来,顺便表达亲近之意。 路老板礼貌回应了一句,本来以为赵苯山这就要挂断,没想到还有后文。 “路总,还是有个事得跟你请教一下。”老赵的称呼突然变得正式,声音也肃然起来。 小刘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有些郁闷饭后悠闲的二人时光戛然而止。 于是轻轻地踢着脚下的小石子,拉着男友坐到小花园边上的木椅。 她其实是想聊一聊领证日期的事情来着。 路老板接收到了小女友不耐烦的眼神讯号,示意她稍安勿躁:“赵老师,有话直说就好。” 赵苯山不再寒暄:“是这样老弟,几年前我跟辽宁大学成立了一个本山艺术学院,这两年想跟教育部这边申请开设艺术硕士专业学位授权点。。。” “赵老师在京城需要些资源是吧?” 赵苯山笑道:“不是,路子我基本都打通了,主要是想请你给站站台,来学院挂一个名誉顾问或者副院长的头衔。” 小刘在一边听得莞尔,又一个路院长的名头送上门来了。 千禧年初,明星办学和进入教育系统是热潮,吕丽萍的北平群星艺校、胡兵和曲颖的模特学校等都是这个时期的产物。 再高端点的玩家就是像张国利那样到山城大学的二级学院做美院院长,谢进导演在魔都师范的二级学院做院长等。 赵苯山也是赶的时代潮流,他通过这个艺术学院系统培养二人转、影视表演等专业人才,标志着从个体艺人向文化产业经营者的转型。 类似的当然还是路宽的电影学院,这在当时不算什么新奇事物。 某种程度上来说,路宽和北电合办泛亚电影学院,跟赵苯山的目的一样: 作为民营企业和民间力量,在庙堂之外建立自己的行业话语权,一定程度上垄断稀缺的行业资源。 唱二人传和东北民俗表演的,不经过我老赵的学历认证不行; 在国内拍商业电影的,没有我路老板的问界和泛亚电影学院的培养也很难! 当然,后者是一个产学研合一的跨国办学机构,除了学术话语权外,也被赋予了更多资本集散地的意义。 赵苯山见电话另一头的路宽不讲话,以为是自己好久不联系,上来就邀约有些冒昧,于是又补充了两句: “路总,张导和余秋雨现在都是我们的文化顾问,还有倪萍、小崔这些老乡,我这次都想请他们帮帮忙。” “学校申请硕士点位的其他要求都基本满足,就是想请你们这些文化名人和专家给架架势,要是实在不方便就算了,上次董婕的事情已经很承情了!” 路老板笑道:“可以啊,赵老师,这是小事情,你请工作人员联系问界的总裁办公室吧!” “好好好!没问题,哎呀太好了,老弟你太讲究了!仁义!敞亮!” 苯山大爷本想按照惯常随口许诺些什么,可一想到这位无论名利、地位、正治资源比自己都只高不低,特别是这次天灾后更加如日中天。 自己还是暂时别贻笑大方了,什么时候找个机会把这人情还了得了。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便挂断电话,路宽这才有功夫招呼小女友:“走吧,天都要黑了,别在这儿喂蚊子了。” 小刘突然并拢双腿,双手乖巧地搭在膝盖上,仰起脸时睫毛忽闪忽闪:“又要做校长啦?路校长好~~~” 她尾音故意拖得绵软甜腻,像蘸了蜜糖的羽毛轻轻扫过耳膜。 又突然踮起脚尖,指尖顺着路宽衬衫纽扣往下滑,在第三颗扣子处突然停住,歪着头露出小鹿般无辜的眼神:“我有道数学题不会解呢。。。” 晚风卷起槐花,有几瓣落在路宽肩头,少女突然贴近,温热的呼吸喷在他喉结上。 从路老板的身高看过去,凑近了的小刘有些诱人的山峦起伏,再往下是紧密细致的腰肢,线条旖旎。 “路校长,要不要单独辅导我一下?” “不用了!”洗衣机捂住鼻子嫌弃地看着她,义正词严:“校长不喜欢吃软兜长鱼、还要吃里面的大蒜粒的女学生。” “啊啊啊!狗东西!是你让我吃的,说大蒜素对身体好!现在还嫌弃我!” 刘伊妃瞬间破防,恶狠狠地用双臂环住他的脖颈,在男人下意识后仰的瞬间,带着蒜香的樱唇已经精准堵了上去。 这个封堵带着报复性的力道,完全攻守易形。 她打定了主意要让洗衣机尝尝生化武器的厉害,待会儿也不准备刷牙了,这兴许能叫自己今晚睡个好觉。 路老板开始还紧闭着牙关,抵抗无果后举手求饶:“蒜了蒜了,我错了!” 刘伊妃粉嫩的舌尖故意在唇边舔过,留下水润的光泽,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般扬起下巴:“哼!还敢嫌弃我,以后我天天吃大蒜!臭死你!” 笑闹了一阵,小刘胳膊上察觉到痒意,“啪”得一声拍死一只蚊子,赶紧拽着男友回别墅里去。 两人洗漱完在书房里各自工作,路宽坐在书桌电脑前处理企业OA,公司战略办公室提交了一份灾后的各项业务发展情况。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