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但你知道蒲烧鳗鱼为什么要最后上吗?” 杨蜜心里有些打鼓,面对头角峥嵘、气场全开,亲自撕出了今天的声势、地位,又背靠路宽的兵兵。。。 她不得不怯弱地前倨后恭,露出个很勉强的笑容:“兵兵姐,你教我。” 兵兵微笑看着她:“我是海边城市长大的女孩,你这个北平姑娘可能不了解。” “蒲烧鳗鱼的工序比较复杂,需要各种刷酱、复烤,所以一般都是最后上,但是呢。。。” 她提起酒杯示意杨蜜,后者忙不迭地端杯,不敢再有任何小心思。 “如果鳗鱼的火候不够,客人又催得紧,就需要靠酱汁遮腥。” “这跟人是一样的嘛,如果火候不到,最好是谨言慎行一些。” “不然鳗鱼可以刷酱汁遮住腥臭,人呢?穿华服、坐豪车,或者是。。。” “屁股后头有几个大款富豪穷追不舍,可遮不住这股味儿啊?” 兵兵可不会给一个小辈什么面子,要不是你杨蜜还有用,连这些“温和”的警告都不会有,直接叫你知道利害! 大蜜蜜咽下一口清酒,小心翼翼地抬头,见她似乎有些目光森然地看着自己,连耳坠都晃成两柄淬毒的银匙。 心里有些叫苦连天。 自己刚刚真是失心疯了,干嘛惹一个受了情伤的大花旦啊。。。 得意,还是不能忘形。 她端着德利壶,含笑给也仅仅才二十五六岁的前辈斟酒:“兵兵姐,刚刚是我失言了,只要您有需要、有吩咐,我一准儿叫小许。。。” “好了。”范兵兵冲她摆摆手,不乐意在这些破事上磨叽,她在乎的从来只有他。 “讲讲什么情况,他们。。。怎么回事。” 网络上的风风雨雨叫她看得心里苦涩、迷茫。 想要打电话过去,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更不知道怎么鼓起勇气。 自己有胆量试探,有资格质问吗? 唯有从杨蜜这个亲眼见证者口中,探得一些秘辛,以供自己审时度势罢了。 大蜜蜜不敢再放肆,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讲明了。 自始至终,她也没有在对面的大花旦脸上看到一丝悲恸、落寞、伤心。 杨蜜在心里暗叹其人之深沉。 如果不是自己心知肚明,还真当她就是一时起意的八卦呢。 饭局接近了尾声,兵兵突然接到个电话,她不动声色地接通,也没想着避开杨蜜。 还有用她的地方,且给她透露些端倪吧。 “喂?吴老厂长,您好,请指示。” 电话另一头是吴天民:“哈哈,指示什么啊,来电是告诉你好消息啊,事情差不多了,准备准备吧?” “到时候请你这个时尚女明星,给我们演员团的演员们也介绍些资源啊?” 演员团,吴老厂长。 杨蜜也猜出了这位的身份。 兵兵驾轻就熟地交际:“必须的,我这周准备先去单位报道,向您和延厂长汇报工作,不打扰吧?” 吴天民心道这女娃子是个会讲话的,自己都退休这么久了,话里行间还把自己放在正主儿之前。 不过他也不是恋栈的人,不禁说了些体己话:“兵兵啊,到了厂里,还是不要多提我的好,一切工作要围绕着老延来干,懂吧!” 大花旦目不斜视,谦逊道:“哪里哪里,要不是路宽找您打招呼,就我这资历哪里能够得着咱们西影厂啊。” “不存在,路导是国内电影圈的红人、能人,也是有大气魄、大志向的人,大家都认可。” “他说你行,我老吴不怀疑嘛,哈哈。” “就是明年西影厂成立50周年,会有个庆典活动,不知道他能不能拨冗赏光呢?” 兵兵不动声色,要的就是在杨蜜面前小小地露露底:“我跟他提一下,或者您亲自邀请,如果不跟奥运会冲突,应该能成行的。”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就挂断了。 听到这里,杨蜜已经心神俱震了,直觉自己之前就像个小丑。 以为攀上了个煤老板许多金,就有希望运作咖位的跃迁。 另一方面: 她知道范兵兵和路宽肯定有关系,没想到西影厂的编制都能一个招呼搞定。 这是正儿八经的副处级岗位啊! 圈内的演员赚钱是一方面,但哪个不想有个官面的职位、哪怕是编制。 不但受欺负了有处说理儿,这在圈内也是大有裨益的啊! 特别是西影厂这样出导演的老厂、大厂。 杨蜜不知道的是,这是2005年魔都电影节,吴天民作为主席邀请路宽出席接下的善缘。 加上田状状、张一谋的和西影厂的关系,问界和西影厂之前联姻的发行公司。 这才能一句话解决圈里演员梦寐以求的副处级编制。 这一餐饭很快就结束了。 大蜜蜜小心翼翼地获准先行离开,追求者许多金已经在外面等了好久。 “热了吧?蜜蜜,额给你买冷饮了!” 小许热情地给她开门,却发现同级美女杨蜜的脸色不是太好。 “怎么了?” 大蜜蜜长舒了一口气,勉强支起笑脸:“没事,先走吧。” 她倒是不想这么一直端着,冷着脸不理追求者都没什么后果。 可刚刚的教训让她吃了一堑—— 无论对谁,在自己没有真正把握拿捏之前,最好还是谨言慎行些。 自己这只没有熟的鳗鱼,还得复烤。 杨蜜坐在副驾看着盛夏的行人如织,大多是外地来北平的游客。 拥挤的公交、争抢的出租,熙熙攘攘像是娱乐圈的争名夺利。 无论她怎么看范兵兵,但人家的确是真刀真枪从华艺杀到大姐大位置的,不得不服。 大蜜蜜又不禁拿她和刘伊妃比了比,似乎后者没有给过她这么大的压力? 只不过小刘是润物细无声地拿她当枪,准备挑掉兵兵这根刺。 范兵兵则是用她做眼,去观察和提供刘伊妃一手的情报。 大蜜蜜也不琢磨琢磨,这些年,她们都是跟谁一路走过来的? 范兵兵敢火中取栗、破釜沉舟,在提前撇清干系的情况下,在小刘的生日宴上从中作梗。 经历一番路老板给她的死去活来后,为达成目的,仍旧斗志昂扬地奋斗、前进; 刘伊妃就更不必提了,从被周军支使宋大嘴无脑黑开始,到最近受右翼的骚扰失语,这些年经历了多少风雨? 可以说,这两位内娱女星的意志、心智、眼界都是顶尖的所在。 杨蜜的那点鬼蜮心思,无论在范兵兵还是刘伊妃眼里,都跟秃子头上的虱子差不了多少。 确实有些班门弄斧了。 但是,有些人可以每逢大事有静气,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 可私下里,还是禁不住为自己的风雨飘摇,顾影自怜。 自杨蜜走后,居酒屋里,兵兵已经自斟自饮了两壶清酒了。 想起他那张亲密的照片,想起刘伊妃微博上的爱心颜文字,谁能抵御这种暴击灵魂的嫉妒恨? 大花旦后槽牙咬紧至发酸,舌尖反复抵住上颚抑制着颤抖。 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也许距离那个男人对自己说一句“以后就这样吧”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很显然,刘伊妃绝不是愿意屈就成为其中之一的人,她会不断地施压、改变、斡旋。 直至将自己排除在外。 而他的态度呢? 不知道,不敢问,不敢猜。 兵兵继续给自己倒酒,手腕微颤,酒液在杯沿撞出一圈细碎的沫。 她盯着浮沫消散的过程,越来越像刘伊妃微博照片里他趴在冲浪板上,双手拍起的浪花。 “砰!”得一声,酒杯被摔碎在墙边。 “私密马赛。”一个和服女郎匆匆忙忙地推门,想查看贵客闹出来的这桩动静。 “出去。” “嘿!” 墙上的昭和风海报被穿堂风掀起一角,兵兵仰头饮尽残酒。 簌簌的肩头昭示着她的伤心欲绝,两行清泪扫过光洁的下巴,在皮肤上拖出一道冰凉的尾迹。 吴山青,吴山青,两岸青山相送迎,谁知断肠情? 妾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 江头潮已平。 第(3/3)页